震驚世界的得州小學槍擊慘案僅僅兩天,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發表了所謂的美國對華政策演講。除了陳詞中國的發展是美國的威脅外,還宣稱未來決定性的十年要依靠西式民主。顯然這場慘案并沒有讓他意識到美國制度的問題所在。除了頻發的悲劇,透過今年西方各國的選舉,也再次顯示了這種制度的另一個弊端:贏者通吃。
贏者通吃是西方民主政治的游戲規則并導致嚴重的后果:一是不能從全國選拔和使用人才。二是任人唯親,賞近酬庸。
用人不問才能只問關系
一個國家的高端人才都是有限的,西方國家政黨林立,有限的人才本就分散。像法國就有數百個政黨。但政黨獲勝后又主要從自己黨內選擇人才,這自然很難保證官僚體系的質量還造成人才浪費──人才的最佳狀態和壽命也是有限的,?閑置四年或者八年就有可能導致人才的退化和凋零。而且這種不分青紅皂白一律更換的做法,對政府的穩定性和延續性都造成很大影響。
以美國為例,每次政黨輪替牽涉官員的變動達4000多人!新人上手,需要時間進行學習,各團隊之間也需要時間磨合。等真正形成有效工作能力就又要政黨輪替。
與此有關的,則是任人唯親,賞近酬庸。候選人要組成競選團隊,人員構成自然都是來自自己最了解最熟悉的群體。勝選后,這些人也就從競選班底成為組閣班底。而其他凡是在選舉中做出貢獻的人,也同樣有大量的職務給予回報,如駐外大使。喜劇演員出身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勝選后,就把導演和編劇帶入政府。
所以這也造成一個普遍現象:專業化不足。美國歷史上最荒唐的一個任命就是海軍部長去海軍視察,竟然驚嘆軍艦不是實心的!當然就是最高領導人也可以是政治門外漢,政治素人特朗普并不是孤例。
簡而言之,西方對權力的分配方式是贏家通吃,游戲的輸家則一無所有。除了最高領導人享有退休待遇外,其他所有高官都成了失業者,要想生存就需要去重新找工作。
這種權力分配帶來三種后果。一是社會的一流精英未必愿意從政。這些社會精英都有自己可以依靠一生的事業,但如果從政,根據利益回避規定,財產要托管,本人也得放棄管理的權力。等到卸任之后沒有退休金,即使想重操舊業,商機怕已不在,自己的知識儲備也恐怕都難再當重任。
二是由于高官沒有退休保障,所以他們自上任第一天就需要考慮后路。這就為各個利益集團游說提供了機會。西方所謂的“旋轉門”,其實就是雙方利益交換的包裝而已。像奧巴馬的國土安全部長杰伊.約翰遜卸任后則成為美國軍工巨頭洛歇馬丁公司董事會成員?!靶D門”的奧秘無非是官員在任內利用權力向財團進行利益輸送,卸任后則獲得財團回報。
當然歐洲由于國家較多,也更復雜。像法國前總理菲永、德國前總理施羅德等離開政壇后都到俄羅斯能源企業任職。所以德、法兩國對俄立場和美國有很大不同不僅僅是國家利益不同。
然而“旋轉門”為包裝的利益一體化,給國家治理帶來一個嚴重的威脅:不能及時發現問題,只能等到紙里包不住火!2008年的美國次貸危機就是如此。房利美與房地美住房貸款抵押融資公司問題早就被發現,但在它們的游說下,在聽證會上甚至不允許吹哨者講話。最終等來的只能是危機的全面爆發。不過非常有意思的是,“兩房”原來是國有,是優質資產,后來轉為私營。等到危機爆發處于破產邊緣,就又被部分國有化!也就是說掙錢的時候歸為私營,惹出禍端承擔代價之時就又成了政府買單。這背后得有多么復雜的利益鏈條?
美國無視自身制度弊端
三是敗選者一無所有,除了東山再起,別無他法。但在野黨東山再起的唯一條件就是執政黨犯錯或者執政不力。于是身為在野黨全力阻撓和破壞便是最佳選擇。這也是目前西方政治體制日益敗壞的原因之一。西方政治極端化、黨爭不妥協化雖然原因很多,但這一贏者通吃的制度設計卻是非常重要的因素。
從實證的角度可以下這樣一個結論:西方選舉方式產生的領導人,要么無法選出最優秀的人才,要么無人才可選。即使偶爾出現負責任有魄力、敢于正視現實和注重長遠的領導人,也往往被選民選下臺。如果選舉是選擇人才的最佳辦法,西方社會的各個方面如軍警、司法、大學、醫院、企業等何以都不采用?
西方這種模式的人才邏輯是先不管能力如何,選上去再檢驗。不勝任就在下一次選舉時進行更替。這種產生人才的體制和封建時代世襲皇權體制類似:如果運氣好,碰上一個好的總統,就能帶領國家進步。如果運氣差,則國勢立衰??肆诸D八年和小布什八年就是最明顯的寫照。只是治理國家不僅涉及千家萬戶的切身利益,也決定著國家和民族的未來與命運。從這個角度講,把整個國家當成試驗品的西方人才邏輯顯然過于草率和不負責任。
從西方歷史看,它其實一直沒有解決好一個社會極為重要的人才選拔與任命問題。19世紀中葉英國借鑒中國科舉度建立現代公務員考錄制度之前,歐洲一直是貴族世襲。人才只能在有限的群體中產生。但是西方開始通過考試選拔人才之后,又逐漸實行一人一票、贏者通吃的選舉制度。精英可以不通過考試而是通過政治身份而掌握權力。其統治階層的選拔仍然是局限在極小的范圍之中,可說換湯不換藥。這就是西式民主衰敗的重要原因之一。布林肯看不到自身制度的重大弊端卻幻想贏得競爭,只能是黃粱一夢。
旅法政治學者、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研究員